在城外给孩子教书,都要听人家嚼不烂的嘴皮子,受他们的冷眼。说实话,没了这些人,我耳边清静了,心里头还不习惯呢。”
周差役纳罕了,探着脑袋问:“你做官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,叫他们点头哈腰地奉承你?如果和以前一样,哪当这官……还有什么意思?”
“周哥,我做官只为着两件事,”崔乙向他竖了两根指头,“一是对得起父亲曾经的名誉,说明我这儿子并不算差,甚至要超于常人;二是建功立业,于己,是在青史上留下一笔名字,于公,也是让百姓们过上几天安生日子。周哥你知道,小弟虽是官宦之后,可从小不愿同士大夫们走近,就喜欢在市井里面晃荡,因而沾染了一小点流氓习气,同时也知道了不少民间的疾苦。我结识了不少被家父唤作贩夫走卒的朋友,他们到处奔走,眼界比我宽些,却见惯了大道上相枕的尸骨,见惯了种地的百姓流离失所,相继地饿死在田间。因此把生死看得都淡了,反而比你我还更不惧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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