漕运衙门的暗桩围拢时，孟昭踩着鱼鳞跃上茶楼飞檐。瓦当垂落的晨露打湿嫁衣残片，她贴着青瓦翻身滚进二楼雅间，却撞翻满桌茶具——青瓷盏里浮着片焦尾琴木，茶汤映出谢云湄的茜色裙摆正掠过窗棂。
妹妹逃命的身姿，倒比揽月楼的胡旋舞还勾人。谢云湄的银护甲擦过她腰间，挑开半截松垮的衣带。孟昭反手将银镯套上琴轴，镯面「窦」字暗纹竟与琵琶弦的螺钿纹严丝合缝：三年前揽月楼那曲《十面埋伏》，烧死了七个听客吧？活下来的陈坊主，脖颈还留着火燎的疤呢。
弦音忽转凄厉。柳照夜的金算盘珠破窗而入，十二枚金珠撞碎博古架上的缠枝纹瓷瓶，在梁柱间弹跳成星斗阵。飞溅的瓷片划破孟昭手背，血珠坠地时拼出个残缺的「漕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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