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川镇最破的巷子尽头，挂着个快烧完的灯笼，灯穗上的血珠滴在青蚨医脚背上——她是只青蛇妖，现在正蹲在墙角数砖缝，这是她被百妖联名赶走的第801天。腰间的行医铃早就哑了，三年前她还是镇上最受欢迎的医生，能一眼看出妖怪的阳寿，现在却被丈夫烛妖带头排挤，说她断了大家的财路。
“别史氏，你这破翅膀又漏墨了！”青蚨医弹飞纸糊妖怪别史氏翅膀上的墨点。这只胆小的文书妖正趴在墙头，用尾巴尖在墙上记仇：“今日烛妖收了17盏灯，孟婆堂多了20本假生死簿，你家那口子又在背后说你坏话啦！”他翅膀抖得像秋风中的作业本，却坚持每天帮青蚨医记录罪证。
说起烛妖，青蚨医就来气。三年前她撞见这货在巷子里偷老妇人的记忆，把人家一辈子的伤心事塞进磷火灯卖钱：“阳寿不够？花钱续啊！”烛妖晃着鎏金烛台笑，火星子烧了她的白衣，“你以为当医生是做善事？这镇上谁不是靠妖民的眼泪赚钱？”现在他天天带着百妖来砸场子，墙上“赶走青蛇妖”的血手印还是他按的第一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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